九婊

架空.
不甜自杀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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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阳交替着黑夜苏醒过来，四季轮番着提前预演。
时间在地平线上奔跑前进，一些偶尔被丢失的记忆，像一个藏在喉咙里带着汽水甜味的嗝。

可是该怎么回忆起来呢？
堂本光一最近总在思考这个问题。

堂本刚因为那天看日出起太早的缘故，有点受了凉，虽然屋外还是寒风凛凛的冬天，但一直赖床到午饭都在床上吃完，光一才想要把他从被窝里拽出来。

“还难受吗？我们去外面走走吧？”
“不去，头晕着呢。”
“家里好像还有药，我给你找找。”

药箱不常用，被放置在书房的柜子里，光一拖着厚厚的睡袍，翻箱倒柜的找那个小小的透明盒子。

一起翻出来的，有堂本刚找了很久的小时候的相册，还有旧时的钱包，翻开钱包里面还夹着几年前在神社里求的那枚好签。

药箱就藏那个相册后面。
打开来看了里面常备着筋骨扭伤的药膏，那是前段时间光一疯狂增肌时候，堂本刚给他备着的。
再找找，堂本光看见了一个已经退了色的绒布小盒，里面装着一枚戒指。
是一枚银戒，很简单没有任何装饰。

堂本光一坐在木地板上，抱着找出来的感冒药盒，盯着这枚戒指发呆思考。

“这是什么时候的戒指？”

记忆就和这冬天的融雪化了一样，怎么找也找不着。
把时间往前拉两年，脑子里搜索不到这枚戒指的痕迹，再往前拉五年，或者十年，堂本光一也还是皱着眉忘了自己手里还拿着病患的药。

“喂，你干嘛呢？”

堂本刚在隔壁没听见这屋里的动静了，才起身过来看看。
看着光一坐在地上，举着绒布盒子扭过身问道：

“这个戒指是什么时候的？”

堂本刚记得，那是16年前的事了。
那会儿两人刚20出头，刚决定搬到一起生活。那时候的家，走一条街就有一所教堂。
偶尔听见教堂的钟声响起，再过一会儿就能看见一所白鸽从窗前飞过。
那会儿堂本刚特意让光一把床挨着窗摆放，就为了看看那些白鸽能不能在他投放零食的小阳台停留。
他开了一点窗的小缝儿，手里抓着一把小零食，刚想伸出手去，那些本来停在白鸽就一齐飞走了。

坐在他身旁的光一，把他的手拉了回来，握在自己手里捂热，说道：
“这么想看，我们去那个教堂走走？”

于是大冬天两人穿着厚厚的大衣，堂本刚兜里还揣着一些小糖果，走两步就剥开一个往光一嘴里塞。
堂本光一被塞了一嘴的糖，嘴角的都是糖渣。
堂本刚侧着身子，边走边朝着他笑，光一拉着他的手臂，提醒着他看路。

走在大街上，就能看见隔壁教堂的屋顶。
转过这个弯，听见正在奏响的《婚礼进行曲》。

“喂，有人结婚诶！”
“钟声等会儿又会响了。”

那天两个人站在教堂在的二楼走廊上，一楼大堂内是正在说着誓言的新人。堂本刚趴在栏杆上，光一搂着他的腰站在一旁，听着他不停嘟囔着：

“待会儿要敲钟了吧？”
“那些小白鸽会不会吃糖呢？我只带了糖。”
“诶你听啊，他们念誓言了呢！”

冬天的阳光从那些高耸入云的屋顶间遗漏到这个二楼的走廊上，光一看着身边这个人，他正眯眼笑着，一半的脸藏在围巾里，一些细微的风刚好吹开他有些长的刘海，露出他笑着的眼睛。

光一在这一瞬间，仿佛看见堂本刚老了以后的样子。
那时候的他，带了些厚重的眼角鱼尾纹，但一定也还是这么笑着的。

“你等我会儿，我出去一下。”
“你去哪儿？”
还没等到堂本光一回复，他就转身跑了出去。
堂本刚在二楼看见他跑出教堂的身影，身后响起了那声清脆却又庄重的钟声。

过不久，堂本光一在他面前打开了那个绒布盒子，里面是两枚简单的银戒指。

“可惜钟声已经过了，本来想凑个热闹呢。”

堂本光一嘴里还喘着热气，跑出一身汗，围巾也摘了拿在手里。
堂本刚甚至都能听见他的心跳，看着他和楼下那正抛着捧花的新娘一样，一脸潮红。

“不晚啊，我还没看见新娘新郎接吻呢！”
堂本刚边说着边吻了上去，除了奔跑后散发出的温热潮湿感，堂本刚还吃到了一嘴的糖渣，接着吻，那略带兴奋的笑声，也从嘴角溜了出来。


距离到今天，已经16年了。

“这个戒指什么时候的？”
堂本光一这么问着。
堂本刚看了他一会儿，拿过他手里的药，转身又从抽屉里拿出另一个绒布盒子。
递给他。

“送你的。”
光一接过盒子打开后，里面也是两枚戒指。
比自己手里的那个银戒昂贵多了的，是带着两颗宝石的戒指。

“诶？”
“你自己想想吧，大叔。”

堂本光一过了一个星期才从堂本刚嘴里问出来。
那两颗宝石叫Topaz，是庆祝结婚16周年的纪念宝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