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KK.短]DESTINY

架空.
不甜自杀.
看着新单封面,想写一篇没有逻辑的,也不知道黑不黑的黑道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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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街口驻足而望,晚霞卷着残云,是嘈杂街道的背景图。
距离十步远的那家海鲜干货店,在大门口的摊位上立起一枚喇叭,每到傍晚,会发出尖锐的叫卖声。
再走几步,是一家卖水果的小店,店主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婆婆,她丈夫几年前摔进河里去世了。
“但他是为了给我抓鱼呢!”
几乎每天,她都会对周围的人重复这句话。
 
堂本刚此刻就站在街口,手里拿着一本书,肩上披着一件厚坎肩,落日从他正面落下来,在地上晕成一滩灰色的影子。风偶尔吹过来,吹起他的长发,让影子也躁动起来。
 
“你们先回去吧,我买点东西。”
堂本刚把书交给跟在身后的两个人,然后裹紧了自己的坎肩朝街道中心走去。
只剩下穿着黑色浴衣的两名小跟班站在原地面面相蹙。
他们记着自己老大在每天都反复叮嘱的话:
“别让刚桑离开你们的视线。”
堂本光一说这话,不分任何场合与时间,也许是某次全员大会上,也许是在某个晚餐桌上,甚至有可能在沐浴前。而最近一次,他提到这句话时,是想要把它加进堂本家族的条例里。
 
堂本光一是堂本家的三代目,他的父亲死于一场黑帮之间的混战。光一那时候只有15岁,他背着武士刀领着家族剩余的人,去取回父亲尸体。当时他稚气未脱,空有一身自小就学来的功夫,却在人群里嘶吼着大开杀戮。
那年,堂本光一从血泊里拽回父亲的尸体,同时救回来的,还有已经奄奄一息的堂本刚。
 
当时的堂本家已经土崩瓦解,元老已经出走个立门派,就连父亲的葬礼,也不曾露面。仅剩几位父亲的心腹,还有从此常住下的堂本刚。
于是光一从15岁开始,就接管父亲的家业。不免有人诟病或是嘲讽,甚至直接上门闹事。每到这个时候,光一就会让刚在院子里好好呆着,自己只身前往。
有时候毫发无伤归来,有时候手臂上缠着简易的绷带,里面还渗了血。
堂本刚帮他拆开绷带的时候,小心翼翼,上药膏的手颤抖着。
 
“怎么了?你害怕?”堂本光一这么问道。
“不害怕,只是怕你疼。”
讲这句话的时候,堂本刚17岁,堂本光一如今回忆起来,也记得他青春期时脸上的轮廓格外清晰,想着想着又向他追问道:“当时你是不是哭了?”
躺在他身边的堂本刚,却只翻了个身,并没有理睬。
 
于是从17岁的那天开始,“别让刚桑离开你们的视线。”这句话,就变成了这位老大的口头禅。无论之后家业如何壮大,只要有新伙伴入家门之后,第一件交代的事,一定就是这个。
“我们老大有个特别宝贝的人。”
 
今天在出门之前,光一给他围好了坎肩,又指派了四个人跟着他。
堂本刚看见四个穿黑色浴衣的强壮男人朝自己走过来,不免皱了皱眉头,于是他朝光一说道:
“不用那么多人,我就出门走走。”
“最近有人闹事,我不放心你。”
光一把刚的一戳头发拢到耳后,又拿出一顶帽子,想要给他戴上。
“我跟着你二十多年了。”堂本刚抓住他的手臂,帽子还没落到头顶,就他被拿了下来。

“我好歹也跟着你二十多年了。”
说完,他朝光一露出一张笑脸,那是一副自信的、安全感十足的笑容。
 
可最后, 堂本刚还是撇下跟着的两个人,独自走开了。
街道上的人都在跟他打着招呼。
干货店的老板特地关掉了烦人的喇叭,感谢前几日堂本家为他清除掉闹事的小流氓。
鱼店老板提着两条鱼:“刚桑,今天钓到两条大石斑,本想送到你们府上呢。”
“留着卖吧,下次钓鱼再请我一同去。”
才说完,前面水果店的老婆婆,就往堂本刚的手里塞了两颗蜜桔。
“可甜了,刚桑跟我老伴儿一样爱吃蜜桔,先拿两个给你尝尝。”
“上回给您送的按摩仪器,记得用,对您的肩膀疼痛有很好的缓解。”
“你们堂本家总给我送东西,我光给你这两个蜜桔,我都不好意思了。”
老婆婆扯着堂本刚的手,刚准备跟他唠唠老伴儿生前的事儿,再顺便帮他把桔子剥了,这时候,摆在店门口的水果摊却突然被掀翻。
木板砸到地面,碎成了两半,发出巨大的声响。
堂本刚本能的把老婆婆往自己身后护。
他眼前出现了三个人,穿着花衬衫,尖头皮鞋,带着手指头粗的金链子,叼着烟头,个子不高,气焰很足。
水果在地面四面翻滚,一颗哈密瓜顺着倾斜的街道,朝堂本刚滚过来,有些重的砸到他的脚面,刚桑皱了皱眉头。
 
“店主呢?快点出来!我兄弟吃了你家东西在医院躺了三天!快点出来!赔我们医药费了!”
三个人一看就是街边的小混混,边叫喊着边把店里的水果一个一个砸在地上,一些粘稠的果汁贱了起来,脏了堂本刚的鞋面。

“我是店主。”假店主把受到惊吓的老婆婆护在身后,自己站了出来。
“你要赔偿多少?”
水果店门口已经围起了一些人,隔壁鱼店老板见状,转身就想要去通知堂本家,才刚走没几步,就撞上了那两位一直悄悄跟在身后的兄弟。
 
店内,花衬衫仰着头,一手扯着自己的金链子,一手抛着一颗小蜜桔,在堂本刚面前来回走。最后伸出五个手指头:
“最少五百万。”
围观的人群倒吸了一口气,为这狮子大开口的后果捏一把冷汗。
老婆婆站在堂本刚身后不住的发抖,双手紧抓着他的衣角,一动不敢动。
而此刻堂本刚的眼神却没有一丝波澜,他先盯着挂在花衬衫脖子上的金链子看了一会儿,突然嘴角上扬,发出一丝冷笑。
果然一下就被激怒了。
花衬衫一边大吼着:“你笑什么!”一边捡起刚刚被踢碎的带着刺的小木棍,围观人的空气里弥漫的都是刺激与紧张的气味,眼见着木棍就要在堂本刚的脑袋上落下,可他此刻却还不慌不忙的剥着自己手里的桔子。
当然,这一棍,最后落在黑色浴衣兄弟的肩膀上。
有木棍断裂然后砸向地面的声音,和对面三个反应了一分钟才明白自己得罪的是堂本家的人。
后续的事,交给别人去做。
堂本刚把老婆婆安抚好,又让人清理了现场,接着交代了一些事情,才离开。
 
刚到家时,就听见堂本光一问道:“人带回来了吗?”
浴衣兄弟回了话,就转身出去了。
堂本刚端着一杯水,正想往里面塞茶包,就被堂本光一的视线巡视的没完。
 
“我没事儿,不用盯着我看。”
“果然两个人还是太少。”堂本光一自言自语地说道。
堂本刚没有与他争执,突然想到被自己带回来的三个人,便问道:
“那三个人怎么办?”
“我等会儿去看看,你累了就休息一下,等我回来一起吃饭。”
说完,他便离了房间,朝暗室走去。
 
堂本刚真是困了,衣服都没换,就钻进被子里。
等到他再醒来的时候,光一已经从暗室里回来了,他的手指上还裹着一层纱布。
 
“你手怎么了?”
“不小心被那人划了一口子,没事儿。”
堂本刚知道,如果真只是一个小口子,也不用到包纱布这个地步了。
些许是光一大意了,才被人逮着了可乘之机。
他想起这二十多年来,光一外出归来后总背着大大小小的伤,自己跟医生学了简单的包扎,他身上那些血淋漓的伤口,也总是被自己看见。
有时候堂本刚会摸着光一身上那些结的痂睡着,然后在梦里嘟囔几句:“别再打了,别受伤了。”
这些话,一一被收进光一的耳朵里。
不知道多少次,光一在半夜抚平过他皱起的眉头,或者又把颤抖的他抱紧过几次。
于是,在后来,光一就真的没有带着兄弟出去闯,每天除了自家的生意,就是陪着堂本刚躺在院子里喝茶,陪着他上街买菜,陪着他四处海钓。
曾经重要的世界在光一心里已经掂不清重量了。
 
而今天,是这几年,光一唯一一次受伤。
 

半夜起了风,堂本刚轻轻的翻身下床,屋子里的窗帘没有拉上,月光在地面映出窗户生硬的线条痕迹。
堂本刚裹着光一的睡袍,出了卧室。
门又被悄悄的合上了,光一依旧沉睡着。
 
几天之后,堂本光一才又想起那三个穿着花衬衫的人。
“刚桑已经放了他们。”浴衣兄弟颔首说道。
 
此刻堂本刚正帮光一系着领带,又帮他扯平了西装的后摆。
 
“今天谈事情,心平气和一点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 
光一眼里的堂本刚一直是他第一次见着的样子,虚弱的拉着自己的衣摆,哀求着:
“救救我吧。”
即使这样,光一也还是从他眼里,发现了从未触摸过的光。
庆幸的是,这抹光芒,陪伴了20年,一直没有消失。
 
而堂本光一永远不会知道,他受伤的那晚,堂本刚穿着自己的睡袍,在暗室里割下了那三个人的手指头。

 堂本刚说道:
“你们知不知道,他多少年都没有受伤了。”
 
 
 
 
 
 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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