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KK.短]道は手ずから夢の花

架空.
不甜自杀.
24画家,职业感不重,分手复合走向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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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前只有一条路,路两边是秋天枯黄的草坪,再走几步能触摸到夏天开的最旺盛的香樟,不远处突然下起了春天的绵绵细雨,躲着雨往前跑几步,就撞到了他曾经堆的那个雪人。

这是堂本刚的梦。
他已经好几年没有梦见堂本光一了。

现在已经是冬天了。
前段时间买回家的咖啡机,一早就在运作了。堂本刚打开装着咖啡豆的袋子,舀了两勺,又加了一小块糖和两杯奶。
把他们丢进咖啡机里后,自己去厨房煎了一个蛋,懒得弯腰拿碟子,端着小锅就走到了餐厅。
一杯不甜的咖啡,一份用小锅装着的煎蛋。

咬下第一口蛋。
喝下第一口咖啡。
堂本刚呆坐在餐桌边,眼神有些迷茫,室内的暖气也没有给他的双手镀上一点温度。
五年过去了,他还记得堂本光一吃饭的习惯和口味。

他们分开已经五年了。
五年前,两人大吵一架,接着就分居了。再次平静的坐在一起,是一个月后,谈分手。
分手的原因,是因为彼此的生活越来越不能协调,堂本刚因为工作关系需要半夜进行创作,而每晚当画笔在画板上摩擦时,堂本光一便无法入睡。
堂本刚喜欢甜,而光一喜欢苦。
光一喜欢打游戏,堂本刚则怪他惊扰自己灵感。

“那你到底要怎样才满意?”
“不如先分开一段时间好了。”

这是堂本光一拖着行李离开家后,听堂本刚说的最后一句话。

“算了,还是分手吧。”
这是两人坐在咖啡厅,堂本刚说的。
外面突然下起了雨,路上行色匆匆的人们,谁都没空来关心他们是谈分手还是谈生意。

距离现在,已经过去五年了。
堂本刚一般半夜或者天亮才睡着,很少做梦,自己也从没跟朋友打听过堂本光一。
他在这五年里,从来没有让堂本光一这四个字进过自己的生活,不论是周遭的朋友还是朋友间的交谈,大家都仿佛说好了一样,彻底抹杀了那个人存在的痕迹。
直到今天,堂本刚梦见了光一,梦见了他蹲在地上给他堆的雪人。
那个雪人,光一在原来的每个冬天都会给他堆一个。

“你这个雪人也太小了吧?”
堂本刚看着光一手心里立着的那个小雪人,还用小黑豆装饰着眼睛。
“放在阳台,明早都不会化。”

第二天清晨,意外阳光特别好,小雪人只剩下半个身子倒在了窗台边上。
堂本刚正熬夜画完准备回屋睡觉,看见那个即将化成水的雪人。
“光一,你看,雪人没了。”
半睡间的光一听见声音,起了身。
他首先看到的是,堂本刚站在阳光里,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。

“雪人没了。”
就在这个清晨,两人靠在阳光里,彼此耳语着说着甜蜜的情话。
“你先睡觉,醒来就能看见了。”

堂本刚醒来的时候,光一已经出门上班了,桌上有他留的一张纸条。
“冰箱里有布丁。”
不仅有布丁,还有一个小雪人。
是光一趁他睡着,蹲在小区下着雪的长椅边,给他做的。

就是这样一个温暖的人,堂本刚却让他走了。

五年后的今天,堂本刚做了有关他的梦。
简单的吃过饭,他坐在画板前,笔尖没有停,身后的音乐不停的循环播放,那是光一抱着他时,喜欢听的曲子。
堂本刚把那个梦境画出来了。
画中,是一条小路,有枯草有香樟,有远处融化了一半的雪人混着下过雨的积水,顺着这条小路流出画框外。
在这幅画的尽头,有一个渺小的没有五官的小人。

五年了。
不想念么?
分开的第三天就已经想念了。
这间屋子,全是光一的痕迹。
装修时电视背景墙的那些大理石,当初争执着卧室房门的花纹图案,两人一起看中的地板砖。
还有阳台那些,堂本刚买来,却一直是光一在喂养的热带鱼。
这些全部都是堂本光一的味道。

分手的那段时间,堂本刚不仅夜晚无法入睡,就连清晨也不能睡。
一晚上握着断了笔芯的素描笔,在画板上胡乱印出痕迹。
一切都好像照旧的样子,但堂本刚只是让自己看起来还活着而已。
偶尔和朋友出门喝酒,朋友说:“你怎么看着这么不像分手呢?”
堂本刚摇晃着手中的酒,不以为然的说:“分手而已。”
接着将它们一饮而尽。
潇洒么?
但其实,堂本刚不会喝酒。

强迫着自己不联系,却每隔十分钟按亮手机屏幕。
没有信息。
没有电话。
于是十分钟的等待,在每条往后的日子里,逐渐被耐心拉长。
十分钟,二十分钟,半小时,两小时。
直到,再也不关心。

可奇怪的是,分手时都没有掉眼泪的自己,怎么现在却哭了呢?
眼泪滴在上好色的那副画上,融开了那棵精心画好的香樟树。

“一个梦而已。”
堂本刚把画架到了阳台上,让风吹干颜料。
“有什么好哭的。”
阳台灌进来一些风,鱼缸里的热代鱼从海草里钻进石头缝里。

“我又没有很想你。”
堂本刚喃喃自语着。


这幅画,被堂本刚卖了。
卖了一个好价钱。
画社把钱打给他的时候,他正准备出门。
外面下着大雪,他没有带伞。
这也是堂本光一的习惯。
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堂本刚觉得自己慢慢的,变成了他。

家门口有个小公园,如果雪不大就会有小孩儿来这里玩耍。
路过的时候,堂本刚转头看了一眼,本以为今天大雪,公园应该很冷清。
但他却看到一个人,周围围着三四个孩子,闹的正欢。
那个人,拿着大人用的铁铲,把雪铲到一起后,滚出了好大的雪球。
“这个雪人够不够大?不够叔叔下次给你们做个更大的。”
说着就从自己兜里掏出一把黑豆,放在手心里让小孩儿挑出两颗最大的,把雪人的眼睛按了上去。

堂本刚就站在大雪里这么呆呆的看着。
那个人穿着一身白,围着黑色的厚围巾,他拄着铁铲,看自己的杰作。

堂本光一,就这么站在眼前,和梦里面那个蹲在地上堆雪人的他一样,穿着白色的衣服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,两人才四目相对。
不知道为何,自己被堂本光一拥在了怀里。
堂本光一好像讲了很多话,自己听不清。
只有最后一句,钻进自己耳朵里:
“你别哭了。”

“我买了你的画。”
两人又坐在那间咖啡店里,这里的老板已经换了,已经做不出当时自己喜欢喝的味道。
“画的是我,我知道。”

“为什么不找我?”
眼前的咖啡一口没有动,堂本刚终于说出这句话,带着些五年的隐忍。
“你想让我找你吗?”
“我……”
的确没有发出任何讯号,自己五年来倔强的连做梦都不愿意梦见,一味地摆脱或者无视光一在这个家的痕迹,堂本刚以为时间久了就好了。
可他不曾注意到的,是这五年来,他没有画出任何一幅满意的画。
这五年来,他变得越来越像堂本光一。

“我每年冬天,都会在那个公园里堆雪人。”
“你看我兜里的黑豆,我什么时候用完,春天就什么时候来。”
“我每次都会在公园等会儿你。”
“可每次都没等到。”

“为什么不找我。”
堂本刚从他手心里拾起一颗黑豆,又问道。
“我在等你,愿意想起我的那天。”

“我想你了。”
“我也是。”

其实冬天已经快过去了,这是这个冬天最后一场大雪。
堂本光一就快没有机会在那个公园堆雪人了。
可兜里的黑豆还没用完。

“可你现在有我了呀。”
两个人站在灶台前,没有拿碟子,就着锅分吃着一颗蛋。

五年前的那天,光一不是去说分手的。
光一是想跟堂本刚说:

“我喝咖啡愿意加糖。”
“你夜晚画画我愿意躺下你身边的沙发上,听着音乐入眠。”
“那些小鱼我帮你养。”
“下次雪人我给你做个大的。”
“我们不要分开了好不好?”

“我们不分开了。”
迟来了五年的答案,堂本刚附送了一个吻,回答了他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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