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婊

架空.
不甜自杀.
今早GYAO梗，24占卜师，这篇不虐啦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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街口有个卖章鱼烧的小摊子。
堂本刚拐进这条街的时候看见了，就剩几盒摆在那儿了，好像快要收摊的样子。
站着犹豫了一会儿，算了还是先处理正经事。

什么是他的正经事？
他想买一个水晶球，最好还是会发光的那种。

“这开关也太明显了。”
摆在堂本刚面前有三个球。
一个没底座，不行；
一个被简单的木头架子架着，不会发光，不行；
最后一个倒是满足条件，只是堂本刚嫌弃它开关也太不隐蔽了。

“就没有那种…嗯…比如声控的？”
坐在收银台后的老板娘翘着脚，哼着歌，修着指甲，对他啰啰嗦嗦的挑剔不太爱理睬。
“有太阳能的，放太阳下充电充一会儿就能用，价格贵一倍。”
说着抬头看了一眼蹲在地上挑水晶球的人。
“你要吗？”
一副市侩小人的嘴脸。

当然不要。
兜里的钱最多只能买手上这个开关明显的球，他还得撇出章鱼烧的钱来呢！

前几日，堂本刚站在取款机前，看着自己存折里的余额发愁。
“下个季度的房租倒是省出来了，那下下个季度的呢？”
“那我是不是得每天味增汤配饭啊？”
“那副钓具我还想买呢。”

身后一位拄着拐杖的大爷，看着跟前的小伙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叹气，一会儿手叉着腰自言自语的盘算着。
“喂！”大爷抬起拐杖敲了敲堂本刚的小腿。
“要算回家算，都排着队呢！”

那天堂本刚盘算了一路怎么才能赚钱呢？
才走到家楼下的小巷子里，就看见“摊位出租”的牌子。
原本的摊位是个神乎其神的占卜摊。
堂本刚第一次为自己前途走到摊位前的时候，刚开口就被这个有些上了年纪的占卜师白了一眼。
堂本刚一手拿着煎饼，另一边油腻腻的说道：
“这位奶奶，您看看我以后能发财么？”
“什么奶奶？我才40岁！”
眼前这位“奶奶”情绪有些激动，双手挥舞着打翻了桌上摆的那个水晶…嗯…玻璃球。
球砸到地上的小地毯倒是没碎，但它滚着滚着滚出了摊子撞到路边的路灯柱子，“啪”一声，碎的特别清脆。
后来堂本刚抽了一张票子当做赔偿就跑了。
把身后的那几声呼唤一股脑丢了。
“要是赖上我了可不行，不知道她那个水晶球贵不贵呢。”

想起这些事，堂本刚站在街上，本想问问摊位出租的事儿，却踌躇半天不敢往前。
倒是那位“奶奶”占卜师看见了他，于是先开口问了。
“还想问问你的前程？”
堂本刚见她也没提水晶球的事儿，于是索性不管不顾的上前问道：
“你这儿摊位要出租？”
“你想租啊？”
堂本刚挠挠耳朵，有些犹豫。
“租下来我也不知道能做什么生意呀。”
占卜师见他迷茫着，干脆给他出了个主意。
“你继续干我这个占卜？”
“可不会呀！”
“你以为我会？”说着拿起桌上那个新买的水晶球，在他桌前滚了两圈：
“你以为真的水晶那么容易碎呢？”

堂本刚突然眼神亮了，占卜不会，但我会挑好话说呀！
决定了以后，东凑西凑还算凑足了摊位的租金。
“奶奶”占卜师最后走的时候，对他说：
“不如我把我这个球送你吧？”
“你那个也太不像水晶球了，我自己去买个像的！”

结果好了，当堂本刚把水晶球往桌上一放，我的天啊，比那个球还不像呢！
于是他坐在摊位上想，怎么才能让人看不出破绽呢？
边想边玩儿着球的开关，越玩越觉着这开关声怎么也这么吵啊？！
最后怎么解决的呢？
他跑到隔壁店里掏了一个二手小帐篷，能遮光的那种，白天就制造阴暗氛围，到了夜晚就开一盏小灯，只能照着水晶球，别的基本啥也看不清。
然后他搬来家里没怎么用的小音响，为了掩盖开关的声音，挑了很多首曲子。

一切准备就绪后，生意就算开张了。
路过的人，看见这顶小帐篷都觉得挺那么回事儿的，于是十几岁为恋爱困扰的学生，二十几岁找不着工作的失业人员，三四十岁丈夫出轨的家庭主妇，还有六十多岁为自己身体祈福的老人家。
堂本刚也是聪明，昏暗的环境下，身后那个音响发出的挠人心的曲子，堂本刚压沉了嗓子，说着：
“你丈夫不久以后就会回到你身边。”

一天下来，堂本刚窝在被子里数钱。
他甚至还找来纸笔，写了很多面对各种人烦恼的话术。

第二天，除了大妈们来占卜之外，来了一个年轻的男人。
他说：“你帮我算算，怎么才能追到自己喜欢的人。”
这个人叫堂本光一，是一家服装店的老板，三十出头，未婚没有对象。
“先生，我这里是占卜摊，不帮追人的。”
堂本刚边说，边用食指在发光的水晶球上敲了一敲。
“那你帮我算算，我准备追的那人能不能喜欢我。”

又一个来挑好话听的。
堂本刚摆开架子，身上的斗篷被他手臂轻轻一拨，若有借势的在他身后展开来。
他双手攀上水晶球，嘴里振振有词，坐在对面的堂本光一看着他神神道道的样子，又看见他手速飞快的按亮了水晶球的开关，一直忍着才没笑。
“这位先生，我从水晶球里看到你不久以后有恋爱运哦。”
堂本刚已经懂得配合曲子，或者抓稳对方情绪，适宜的开口说话。
对方显然很满意的样子，堂本刚在这昏暗的环境里，虽然看不清他的脸，但却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香水味。
堂本刚也讲不清是什么味道。
但他却突然在这香味的包围下，幻想到以后自己发了财的样子。

这味道甚至让他在晚上数钱的时候都有些怀念。
“他喜欢的人该是什么样子呢？”
“这香水味真好闻呐。”

昨晚还怀念着，今天那人又来了。
堂本刚还顺便知道了他的名字。
“诶？咱俩同姓啊！”
堂本这个姓不常见，堂本刚明显一副吃惊的模样，也忘了压低自己的嗓子说话了。
光一坐着，喝着一杯自己带来的咖啡。两人因为姓氏相同的原因，瞬间熟了起来。

“你哪儿人啊？”
“你香水啥味道啊？”
“你手里咖啡闻着挺香啊，哪儿买的？”

于是，一场十五分钟就能结束的占卜，变成了三十分钟的茶话会。
堂本刚甚至还调亮了灯，把碍事的水晶球移到桌子另一边，还从抽屉里拿出小零食，听起了八卦。

“我喜欢的那个人啊，这几天才认识呢。”
灯亮了一些，堂本刚才看清对方的脸，拿零食的手都停了停。
天呐，那人长的真好看啊。
“对他什么也不了解。”

“不行啊。”
堂本刚觉得光一在追人这件事上，简直是头被动的牛。
“你得先了解人家喜欢什么呀！比如呢……”
堂本刚说着板着指头唠叨起来：
“人家喜欢看电影么？人家喜欢看动画么？人家喜欢听音乐么？”
“这些你都得了解呢！”

“今天多少钱？”
堂本光一起身准备走的时候，堂本刚早就唾沫横飞的忘了时间，经他这么一说，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做生意呢！
“今天不用你钱啦！”
“那明天请你喝咖啡？”
“好啊！”

于是不止明天，还有后天，还有大后天，还有接下来的半个月。
堂本光一来的时候总会带点吃的喝的，有时候是一杯咖啡，有时候是一袋水果，有时候是整大袋的零食。
“你说，我如果送这些吃的给他，能追到人么？”
“你是找我试毒的吧？怕口味你喜欢的那个人不喜欢么？”
堂本光一这时候笑了，堂本刚却突然恼了。
嘴里咬着堂本光一送来的苹果，一边想着自己到底算个啥呀。
朋友？倾述对象？还是单纯的占卜师而已？

“这苹果好酸啊！不好吃，别送了。”
越想越委屈，干脆把剩下的苹果往桌上一放，不吃了。
“你都吃一半了，才觉得酸呢？”
桌上的另一半被堂本刚咬的坑坑洼洼的苹果，没找着中心点，滚着滚着撞到了水晶球。

“反正不好吃！”

堂本光一知道他气什么了。
内心有了些小雀跃。
他记得堂本刚第一次来店里的样子，一进门就问：“老板，有斗篷卖么？”
那一瞬间，不知道是店里光线好，还是外头的阳光晃到了他脸上。
光一觉得，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。
于是跟他聊了起来。
知道他要开始做大买卖了，大买卖是什么呢？也就是摆个小摊，给人占占卜。
“诶老板，下次你来，我不收你钱！”

这些堂本光一都记得，可堂本刚忘了。
他只认真挑着自己斗篷了，可没怎么认真看这位对他垂涎欲滴的老板。

“生气了？”
堂本光一捡起桌上那个苹果，在他眼前晃一晃，这么问着。
堂本刚瘪着一张嘴不理他，他已经有些懵了，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这么生气为什么。
“别生气了，明天请你看电影，去吗？”
“不去！我可没什么眼光，看不出好坏，不去！”

“只带你去看。”
光一突然有些认真起来，说话的口气甚至都带了点恳求。
堂本刚楞了一会儿，才点了点头。
直到光一离开，他才有捡起桌上的苹果，咬了一口。
“其实，也不酸呢。”

第二天赴约前，堂本刚已经挑了一个小时的衣服了。
还找到一瓶用完的香水，往里头参了点儿水，摇晃了半天，觉得还是能出点香味，就往自己身上喷了大半瓶。

带围巾么？
不戴了吧，不好看。
帽子呢？
不戴，不好看。
手套呢？
不戴，万一我还能偷偷拉他的手呢。

堂本刚穿好鞋子，坐在床边，一直看着时间。
他计算好了，不能迟到但也绝对不能早到，得掐着时间点儿出门呢！

光一今天穿着第一次来占卜时的衣服。
堂本刚认不出来，毕竟当时的光线太暗了，但今天第一次见，觉得太好看了！

“电影可能有些无聊，你不想看我们就去吃饭？”
“看啊，看完再吃嘛！”
堂本刚计算着，这样相处的时间就多了。

电影不是有些无聊，是太无聊了。
堂本刚嚼着爆米花，靠着光一睡着了。
醒来的时候，早就散场了，堂本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：
“你为什么不叫醒我啊？”
“不舍得，你睡着的样子也好看。”

这时候电影院的灯是开着的，堂本刚能看见光一脸上泛着红，也能感觉出他有些害羞。
两人都没说话，彼此尴尬的发了会儿呆。
堂本刚想，他这么说什么意思呀？
堂本光一想，他还不懂我的意思呢？

出了影院后，外面起风了，温度瞬间下降。
堂本刚被灌进衣领的冷风，冻的直打颤。
“你怎么穿这么少？”
光一看着他嘴唇都有些发紫了，握了握他的手，冰冷的不行。
于是解下自己的围巾，给他围上。
一边围，一边唠叨着：

“怎么不会照顾自己。”
“这么冷的天，不知道多穿点儿啊？”
“等会儿咱们喝点热的。”

围巾绕着堂本刚的脖子，柔软的毛蹭着他的脸，光一的手暖暖的触碰着他的皮肤。
早知道，有这个待遇，今天穿短袖来了！

堂本光一处理好眼前这个人，正准备带着他走的时候，堂本刚突然拉住他的手。

“你喜欢看电影吗？”
“嗯？喜欢啊。”
“你喜欢看动画吗？”
“喜欢。”
“你喜欢听音乐吗？”
“喜欢。”

“那，你喜欢我吗？”
堂本刚此刻正背着光现在电影院门前，光一的脸融在温暖的光亮里。
还没等光一回答，堂本刚又说到：

“你喜欢看电影，我下次就一定不睡着。”
“你喜欢看动画，我就赚钱给你买手办。”
“你喜欢听音乐，我就把我摊子上的音乐都换成你喜欢的。”
“那你，喜欢我吗？”

有些顽皮，更多的是让人不易察觉到的无赖。
光一眼前的这个人，像个小孩，是那种吃着棒棒糖，觉得好吃也要往别人嘴里塞一口的人。
棒棒糖很甜，堂本刚更甜。

“那你……”堂本刚见他没反应，有些着急的又问了第三遍。
“喜欢。”
血液一下就从脚底飞上头顶，温暖的绕过自己的每寸肌肤，让人在这时候突然不那么冷了。

“那你喜欢的那个人呢？”
堂本刚追问着，却被光一一把抓过了手藏进口袋里。
“下次多穿点，手都冻着了。”

算了，不重要了。
堂本刚半张脸躲在光一的围巾里，笑的像花儿一样。

堂本光一，也没打算告诉他。
自己想要追的人，其实就是你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