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婊

架空.

不甜自杀.

水手24*寿司店老板51

 

- - - - - - - - - - - - - - - - - -

 

 

眼前的这片海面厚实而安静，堂本刚此刻趴在船栏上，觉得自己踩着一块透明的玻璃左右摇晃。

 

“怎么也捡不着一个漂流瓶呢？”

堂本刚数着从海底钻出来的第51只海豚，又捏了把兜里的空烟盒，最后拿出那枚他第一次出海时买的指南针，红色指针朝正前方摇摆着，堂本刚举起挂在胸前的望远镜，终于他妈能看见岛了。

 

从码头出发，这艘运着10吨酒的货船，已经行驶一个月了。

在这一个月里，前一周还勉强能吃到水果蔬菜，后来厨师长抛着最后一颗番茄从厨房出来，一股子油烟加臭鱼的味道，沾着那颗稀有的番茄，都发了黄。

他挺着那能把船吃空的大肚皮，说道：“最后一口粮咯，有没有人愿意拿包烟跟我换换？”

身边还真有人讨价还价，闹的最凶的，是宿舍里睡觉总打呼的“横条杠”，给他取这个名字，是因为堂本刚发现他的内裤永远是红色条纹、蓝色条纹或者黄色条纹，一定是超市里整盒卖就能打折的那种。

堂本刚看了看厨师长手里那颗已经被捏出汁水的黄色番茄，又看了看天花乱坠唾沫横飞的“横条纹”，最终还是攥紧了口袋里的烟，悻悻退出人群。

还不如数数海豚呢。

 

于是，水果蔬菜退场后，摆在一众水手面前的，就是“牛肉罐头”“香肠罐头”“金枪鱼罐头”等等等等等等……

等等到当厨师长扛着一箱子香肠罐头，放到餐桌上的时候，他就跟炫耀宝贝似的把它们倒满了一桌。

“随便你们挑！”

堂本刚凑过去一看，嚯每个罐头都他妈长一样，是得拿起来看保质期哪个的长吗？

 

于是这一个月的时间，堂本刚每天睡前照照镜子，都觉得自己越来越像罐头。

 

“好想吃寿司啊！！！”

这是他看见小岛后跟大海的第一次深层次对话。

 

又过了一天，货船才终于驶入小岛的港口。

堂本刚双脚踏在土地上的时候，狠狠的蹦了两下，最终确定没有左摇右晃，才大踏步的往前走。

路过便利店，先买了一包烟，又捧了一碗热的关东煮。

在柏青哥店里呆了两个小时，碗里最后一口萝卜都没吃完，变凉了之后，出门就被他丢进了垃圾桶。

堂本刚换下水手制服，穿着白色背心和大短裤就出来了，刚下船的时候他打着如意算盘，白天先摆脱满嘴的罐头味儿，晚上直接睡在网吧里，他兜里揣着一口袋的现金，走起路来都带着钱味儿。

 

“海胆、玉子烧、章鱼、鲭鱼……”

“老板，你这儿有牛肉饭吗？”

堂本刚简直是个自带收纳的食物袋，他已经坐在这间寿司店快一个小时了，张嘴一颗寿司进肚，老板的手速还不及他嚼烂玉子烧的频率快。

没想到，他最后还要了一份牛肉饭。

 

“老板你家海胆真新鲜，我可是在海里游的，我知道。”

堂本刚嘴里正嚼着一颗弹性满满的章鱼，嘴里的话不停的往外冒。

正埋头捏寿司的老板堂本光一，已经听他唠唠叨叨半个小时了，这时候店里正没人，可这位客人却选了一个离自己最近的位置坐着，他坐下的时候说：

“让我看看，也能先解解馋。”

结果这一开口，就再也停不下来了。

就这半个小时，堂本光一知道了他孤家寡人，是个水手，吃了一个月的香肠罐头，刚才打柏青哥的时候隔壁坐着一个秃顶老爷爷。

开始还能耐着性子回他几句，后来发现这人连自己的敷衍都不理睬，自说自话也能开心。

 

当堂本光一给他续了第三杯水后，终于听见了这位客人打嗝的声音。

他摸着隆起来的小肚子笑嘻嘻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钞票，摆在桌上：

“老板你知道吗？我们水手真是有钱没地方花。”

“哪儿哪儿都去不了，只能没日没夜的在海上漂。”

堂本刚抽出两张，递了过去，又接着问了一句：

“这儿哪儿有网吧呢？我去凑合一晚。”

 

光一先是随着他的话看了眼他手里的钞票，又下意识的顺着他水手的身份仔细打量了他一番。

亏得这位水手没被太阳荼毒，白净儿的像自己手里正捏着的米团子，白色背心都在他身上发了光，衬着花短裤，直像个十几岁的小孩儿。

只有他手里拿着的钱，显得有些突兀了。

 

“对面二楼就是网吧，环境还不错。”

 

堂本刚走出店门之前，转过头来对堂本光一说：

“我今儿太啰嗦了，已经一个月没怎么和人好好说过话了，你别介意啊。”

“不介意，下次欢迎再来。”

“那我明天就来！”

堂本刚说着就蹦跶出去了，剩下官方客套的堂本光一尴尬的站在店里。

 

今晚月亮真圆啊，堂本刚拐进网吧前，抬头看了一眼天。

啥时候才能冒一两颗星星呢？堂本光一通过店里的窗户，往外望。

 

堂本刚在网吧里打游戏打了一晚上，临近天亮的时候才睡着。

醒来看看时间，已经开中午了，本准备叫一碗泡面的，结果转头就在窗户里头就看见对面堂本光一的寿司店开张了。

老板正搬着广告牌从店里走出来，放在门口摆摆正位置。
堂本刚有时候觉得自己眼神真好，比如现在。

因为他看见了堂本光一弯腰时，露出来的厚实胸膛，热辣辣的，可比泡面诱人多了。

 

走出网吧大门，堂本刚感叹到：“今儿天真毒辣，想在哪儿呆上一整天呢。”

于是他又拐进了对面的寿司店。

 

“老板啊，你说咱俩同姓，是不是挺有缘分的？”

一份海胆刚刚滑进胃里，堂本刚操着一口海腥味儿这么说道。

“你知道我为什么做水手吗？还不是因为赚钱啊哈哈。”

“要是我们船上的厨师长有你一半好看就行了，他可太油腻了。”

……

 

堂本刚一来就叽叽喳喳的说开了，偶尔有一两个客人来，他还和客人聊天，逗得别人哈哈大笑，寿司都多点了几份。

堂本光一站在吧台里低头捏着寿司，偶尔进内厨煮一碗汤，他面无表情的听着堂本刚的满嘴唠叨，有时候回应一两句，有时候只是配合着点点头。

其实一点儿也不厌烦，他甚至觉得堂本刚的声音是配着各种曲调从收音机里传来的一样。

就是小时候，躺在奶奶身边听的那种，转两圈才有声儿的收音机。

 

一波客人又走了，走之前留给堂本刚一颗糖，谢谢他分享自己的故事。

堂本刚转身就在光一面前展开手心里的糖，直接问道：

“老板，你这两天店里缺人手吗？我帮你呗？”

还没等光一点头，堂本刚就迫不及待的把糖塞到他手里。

“收了我的糖，就答应我了哦，我可不要工钱，给我吃的就行。”

 

店里有了堂本刚可热闹多了。

他甚至拉着光一的围裙，问他能不能在店门口给自己办个讲座，也能招揽生意不是？

堂本光一第一次见他时，就被他点菜的速度吓到了，可没想到他肚子里的话更多，应该是在海上发生了不少故事，比如钓到小鲨鱼，或者偶遇暴风雨，或者问问人家，你见过粉色的海豚吗？

堂本刚在大厅内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嘟囔着，嘴皮子从来没停过。

光一从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人，好像他的生活满是乐趣，怎么捡也捡不完。

 

随着时间往前走，堂本刚明天就得重新启辰了。

“老板，你请我喝酒呗。”

堂本刚手撑着脑袋，看着店里的电视。这时候外面都黑了，店也准备关门了，光一洗洗手从内厨走出来，听见他这么说道。

于是从柜子上拿下一瓶日本酒，又拿了两个空杯，朝他走了过去。

 

“还以为你挺能喝呢。”

没两杯下肚，堂本刚就晕乎起来，坐在一旁的光一看着他涨红的脸，忍住了想摸他脸的手。

 

“光一啊。”

堂本刚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。

“其实我是骗你的。”

喝醉之后的那个人，正毫无防备的吐露着自己的心声。

 

“其实我从来没有钓到过小鲨鱼。”

“也没有见过粉色的海豚。”

“我不愿意吃罐头，也不想抢那颗烂掉的番茄。”

 

说着说着，他突然没了支撑一样，脑袋直往桌上砸。

光一这一刻才真正感觉到，眼前的这个人卸下了满身的伪装，他竟然单薄的还不如一个十岁的孩子。

哐哐哐。

是脑袋砸桌子的声音。

 

堂本光一伸出手掌，在桌上摊开，然后慢慢触摸到堂本刚落下来的脸。

那个喝醉酒的人，把脸埋进光一的手掌心里，湿哒哒的，都是他的眼泪。

 

“我一点儿也不想要这么多钱，我连个家都没有。”

 

这话像锯子上的倒刺一刀一刀的划在光一的手心里，他知道堂本刚哭了，温热的眼泪此刻却更像他手心里流出的鲜血。

粘稠着，还未被稀释的，堂本刚心里的小秘密，全倒在他手心里了。 

 

堂本刚知道自己喝酒之后的德行，可他还是倔强的让光一请自己喝酒了。

即将离别的悲伤和又得重新踏上征途的不甘，都化作这两杯酒咽进了肚子里。

 

哭着眼睛都疼了，堂本刚才有点儿知觉，自己正枕着光一的手掌。

再抬起头时，两人四目相对。

光一的眼睛如同第一晚的那轮圆月。

堂本刚的眼睛如同第一晚没看见的星星。

 

“这个给你。”堂本光一从口袋里，拿出一把钥匙，递了过去。

“在这儿停靠的时候，过来住，网吧没这儿暖和。”

 

第二天一早，堂本刚在光一的床上彻底清醒过来。

他身上盖着的，是没有被海水潮湿过的被子，周围也没有恶心的罐头味儿，床板不会随着海水摇晃，而堂本光一此刻正在厨房熬着一碗醒酒汤。

这些场景，是堂本刚每晚睡不着在甲板上抽烟时候的幻想：“得有温暖的床，和温暖的人。”

 

起身的时候，才发现脖子上挂着东西，那是堂本光一家的钥匙，被红绳串了起来，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。

 

“我其实不怎么爱吃海鲜。”

“我一走又要走好久。”

“我以后也许会越晒越黑。”

“我还这么啰嗦。”

“我……”

堂本刚站在厨房门口，满眼滚着泪水踌躇着不敢进去。

 

而堂本光一此刻正背对着他搅着那锅醒酒汤，说道：

“没事儿，因为你现在有家了。”

 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 

 

51老板设定梗 ↓

 

[KK.短]全部だきしめて ← 服装店老板

[KK.短] フラワー ← 花店老板

[KK.短]永远のBLOODS ← 旅店老板

 

争取睡前写完惹

庆祝51新舞台哈哈哈哈